【GB,双结局】天生一对(光风霁月千古女名相x痴心绿茶小将军)
“你为良臣,我为良将;你为权相,我为乱臣。我们,天生一对。”
*万字长篇+两番外一发完
*男女平权古代设定,男能生子设定
1.
“江谨忠,你枉为人臣人子!不忠不孝,不仁不义,助纣为虐!”须发花白的吏部尚书扶着门槛,对江谨忠声嘶力竭地喊道。
吏部尚书的身形瘦弱,宽大的官服挂在他身上空荡荡地飘,浑浊的眼泪从他眼角流下;而被他控诉的江谨忠,一身甲胄,赤色披风烈烈,手边长剑闪着利光。
这场景,倒真像是乱臣贼子迫害忠臣良将。
江谨忠“噗嗤”一下笑出了声:“尚书大人,哦,不对,前尚书大人,你这话说的,好像刚才千万雪花银是从我家抄出来似的。”
“十年吏部为官,贪墨千万,”江谨忠握住剑把,一步一步向前吏部尚书走去,“到底是谁不忠不义,谁又是国之蠹虫!”
吏部尚书恨恨道:“你别忘了,你也是我们江家的人!是我们江家的米粮供养大的人!”
“哦?”江谨忠挑了挑眉,“吏部老头儿,你忘了,我早在八岁便被赶出家门自生自灭了,何来供养大一说。”
他嗤笑一声,又压低了嗓门,附在吏部尚书耳边轻轻道:“江家是哪根葱?你,又算哪根葱?”
言毕,江谨忠也不再废话,脸上的假笑顿收,转身吩咐下属:“押入大牢,听候发落。”
2.
江谨忠回来的时候,你正在书房批阅今日的奏折。
明宣帝驾崩,幼帝不过十岁,太凤君又病弱,加上明宣帝临终托孤于你,如今朝堂诸事均把握在你一人之手,说是权相,也不为过。
江谨忠人还没到,你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“姐姐,我回来啦!”江谨忠走得快,停在你面前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,“快夸夸我!”
连语调都是上扬的开心。
“怎么?”你放下手上的毛笔,笑了起来,“此次抄家,收获颇丰?”
“何止是颇丰呢?”江谨忠拉了个椅子,放到你的椅子旁边,和你挨得紧紧的,“那是极为丰!八千两白银呢!国库一下子就宽裕了!”
你微笑着伸出手,江谨忠自觉地把头靠了过来,像个小狗一样,蹭到了你的手上。
“我们家小谨真是厉害,”你顿了顿,“也真是辛苦了。”
江谨忠笑了起来,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你:“不辛苦,能为姐姐分忧,一点也不辛苦!”
3
虽然江谨忠叫你姐姐,你和他却没有血缘关系。
实际上,他是你从雪地里捡回去的。
那年你十二岁,同你娘一起去城外施粥。
那年冬天不知道为什么,特别的寒冷。
雪下了一场又一场,压塌了城外百姓的房子,又冻死了好多人。城外白茫茫的一片,不知底下有多少骸骨。
你娘乃是工部督造,每日出城本是为了督造明宣帝在郊外的温泉庄子,但日日看到百姓饥寒交迫,无处可住,又起了恻隐之心,便联合有意救济的几家人开放了城外的别庄,给百姓施粥。
冬日族学不开,你娘便把你放到别庄去施粥,看看这世情艰难。
你便是在别庄见到的江谨忠。
4.
江谨忠,他很特别。
那时他不过八岁,身量不高,但却很凶,像是头小狼,总能挤进施粥的队伍里,领到一碗粥。
他身上穿的衣服看得出是好料子做的,但却破破烂烂,并不能帮他抵御这冬日的严寒。漏在外面的地方,青青紫紫,不知道是磕出来的,还是冻出来的。
周边的百姓每日领了粥后,总会携家带口回到倒了的屋子那,试着把自己的小屋建起来。但江谨忠领了粥之后,只会窝在粥棚的角落,哪儿也不去,也没有大人来找他。
你悄悄地关注着他,会偷偷在给他的粥里多打上几粒米。
有一日,他常蹲着的角落爆发了一阵争吵。
“你放开我!我不认识你!”你看到他的手臂被一个大人紧紧握住,往粥棚外扯,而他死死地抱住了粥棚的柱子,声嘶力竭地在反抗。
“哈哈,家里的孩子淘气。”那大人一边向周边的人赔着笑,一边用手去掰开他抱着柱子的手臂。
周边的人都善意地帮腔:“你这孩子,跟家人闹别扭,也得回家啊。”
他毕竟只是个小孩,再凶也比不过大人的力气,眼见着就要被那大人拉走了。
那孩子一开始是气愤,但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:“我不认识他,救救我,你们救救我,谁来救救我!”
不知为何,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你突然生发出了阻止的冲动,直直地向那处走去。
“住手!”
那大人停了一下,看见是你,便赔上了笑脸,一张白脸笑得活像是带褶子的大包子:“楚家大姑娘,小的家事,不劳您费心了。”
“既是我楚家粥棚里发生的事,总是要管一管的,”你也笑得客气,嘴上却不饶他,“你既说是家事,那这孩子与你什么关系?”
那人愣了一下,手上一松,那孩子便从他手里挣脱开来,躲到了你的身后,抓住了你的衣摆。
“我不认识他。”他在你身后轻轻说道。
你把手背到身后,捏了捏他的手,示意他你知晓了。
“怎么,你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你的家人,却不知道他是哪个家人吗?”你在那人语塞的一瞬追问道。
那人见势不妙,便转身想要跑,却被在粥棚帮忙的家丁按住,押送了衙门。
你转身看向那小孩,他的脸上尚有涕泪,在黑黑的脸上冲出了白色的痕,又在冷风中有冻成冰的趋势。
你把你的手帕拿了出来,伸手递给他。
“你想擦擦吗?”
那孩子收下了手帕,却用袖子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。
“我叫江谨忠。”
你愣了一下,笑了起来:“好的谨忠,我是楚照。”
5.
后面的故事展开得像是话本子。
你娘在接你的时候恰巧看见了谨忠,觉得眼熟,便仔细端详了一下。
这一端详,竟觉得与故人有八分相似。
追问之下,你们得知谨忠乃是你娘同门师姐江思贤的遗孤。
两月前,江思贤在任上突发急病去世,夫郎亦随她而去,江谨忠回京城投奔江家,却被族人赶出家门任他自生自灭。
你娘不过考虑了一息,便决定将江谨忠接到家中养大。
“江师姐当年对我极为照顾,见我年纪偏小,便处处提点看顾我,如今她的遗孤,我不能不管。”
自此,江谨忠便成为你家的一份子。
6.
你于读书上有些天赋,也肯下苦功夫,因而虽然才十二岁,却已经过了乡试,发了桂榜。
冬日里,虽不用去族学,但你仍需要在家里研读经义史学,写些骈文。
自明宣帝继位,科举科目便年年变动,考试的题目也十分飘忽,考生亦无他法,唯有鞭策自己尽可能多的掌握各种体例。
你在策论等科目上都十分擅长,唯对骈文十分苦恼。
读书日久,难免困乏,你便将窗户打开,借冬日冷风醒神,却恰好看到庭院里江谨忠正跟着你特意聘来的武夫子习武。
他的头上全是汗,嘴里呼出白白的雾气,双腿撑开下压,蹲马步蹲得十分标准,只是稍微有些晃。
或许是感到了有人看他,他偏头看过来,发现是你,眼神都亮了起来,然后又悄悄抿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。
“唔,不错,马步扎得稳了许多。”武夫子赞许道。
你定睛一看,几息前还有些不扎实的马步,现下已经扎得极为扎实了。
你笑了起来。
7.
不知是因为“雏鸟”情节,还是别的原因,江谨忠特别依赖你。
七八岁的小孩正在淘气的年纪,一般都是撒手没,但谨忠却意外地有些粘人。
下学后,他总是抱着你送他的剑出现在你身边走来走去,却不直接走向你,也不直接看你,只是用眼尾的余光悄悄观察你,像是期待你的呼唤。
但当你发现他的时候,他又会背过身去,假装自己一点也没有期待你喊他。
“谨忠,早呀。”
往往这时,他会慢吞吞地转过身来,努力掩饰住自己扬起的嘴角,点点头:“姐姐早。”
眼神却亮晶晶的,粘人又别扭。
8.
你们渐渐熟起来,谨忠越来越开朗,也越来越喜欢光明正大地粘着你。
平日除了在书房钻研经义史学,你常回去院中舞剑。
每到这时,江谨忠便会抱着剑站在旁边,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你。
京城雪大,他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,头顶的风帽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。
你注意到他风帽上的积雪,便收了剑,向他走过去。
“谨忠,下学了吗?”你伸手拍了拍他风帽上的积雪,又弯下腰,视线与他平齐。
一瓣梅花从旁边的梅树上飘了下来,又被风带到了你们中间。
“下学了!”他的脸不知为何红红的,笑得可爱,“姐姐,你舞剑真好看。”
“姐姐,你手冷不冷,我帮你捂一下。”谨忠特别自然地握住了你的手,放进他的怀里。
他身上暖呼呼的,像个温暖的小手炉,他又笑得真诚可爱,像是真心把你当长姐爱护。
诸多“男女授受不亲”的道理在你嘴边打转,然后又被你吞了回去。
或许谨忠只是一个人漂泊太久,想要多与人亲近。
你是看着谨忠从一个封闭自己的小刺猬变成如今开朗的样子的,又担心拒绝了他,伤了他的心。
院子里一时有些安静,只余下飒飒风声。
过了一会儿,你把手从谨忠的怀里抽走:“多谢谨忠,我手暖和多了。”
谨忠的眉眼压低,没有说话,但无端地你却觉得他有些伤心了。
“谨忠,你怎么了?”你蹲下身子端详谨忠,却惊讶地发现谨忠脸上全是泪痕。
“姐姐,你会不会嫌弃我是没有爹娘的小孩?”
“当然不会,”你有些惊讶,“难道是有人在你面前如此说你了?”
“没有,”谨忠回答得很快,但眉眼里是藏不住的委屈,“但谨忠没有好朋友,他们都不愿意跟谨忠玩。”
“没关系的谨忠,我可以成为谨忠的好朋友。”你摸了摸谨忠的脸,用手帕擦去了谨忠的泪痕。
“那姐姐,你可以叫我小谨吗?以前家乡的朋友,都是这么叫我的。”江谨忠在你的手上蹭了蹭脸,委委屈屈地提出自己的小要求。
你笑了起来:“当然可以的,小谨。”
小谨也破涕为笑,拉着你的手往屋子里走。
“姐姐,你为何要练剑呀?”
“朝堂波云诡谲,不得不防。”
“姐姐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“好呀,多谢小谨。”
9.
明宣十年一月,你参加了会试,中会元,发杏榜。
同年殿试。
按会试排名入殿,你排在第一位,坐在大殿正中考试,恰在明宣帝眼皮子底下。
考的是策论,题目是“除国蠹”,你写得很快,早早搁笔。
你的卷子被拿到了明宣帝面前,明宣帝未置一词,只是放在了桌案上,看了又看。
你微微抬头,发现明宣帝低垂着眼,似是在打量你,又似是阖目小憩。
殿试名次由明宣帝当场圈定,所有考生在底下悄无声息地等待。
“楚扶世,”明宣帝第一个喊了你的名字,“姿容甚美,见识不俗,探花——”
你恭敬站起领受圣上旨意,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,你原以为你当是三元及第的,可惜功败垂成。
“——另,擢为尚书左仆射,明日来上朝吧,现在的左仆射太丑了,伤眼。”
话音刚落,殿上一片寂静,几乎到针落可闻的程度。
明宣帝为政风格飘忽,大臣不能揣度她的心意,即使是如此儿戏地任命了朝中第一人的职务,也无人敢向她进言阻挠。
将刚刚十五岁的赐进士及第的你,擢为朝中第一人,总领百官。
简直不能以飘忽来形容她,而是荒唐了。
你抬眼看向明宣帝,却看见她脸上的玩味。她向你挑了挑眉毛,无声地笑了。
之后的名次如何,你已经记不清了,只记得你深深拜倒,敬谢圣恩,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出宫门,被御前行走的太监撞了一下。
你坐上回家的马车,摊开手里的纸团。
“朕很期待。”
10.
之后的十余年过得飞快,你从一个毫无根基的朝堂新秀,变为了心机深沉、根深叶茂的朝堂老人。
起初,他们对你是不屑,你发出的政令施行起来举步维艰,地方百官阳奉阴违。
再然后,他们对你是畏惧,明宣帝只是飘忽,而你却是心狠手辣,面甜心苦之辈,因截留赈灾款项、谎报民生而被抄家灭族的大臣不计其数。
而明宣帝竟然也由着你大肆屠戮。
曾有御史在殿中死谏,却被明宣帝轻飘飘地带了过去。
“扶世生得这么美,怎么会做你们说的事呢?不必再提。”
活像是被美色迷昏了的昏君,但天知道,明宣帝虽从不宣你进御书房,但会在你呈上的奏折上写上诸如“干他丫的”“灭了这些几把”之类的话。
你仰天叹气,你身上的锅真是背得又多又重。
次日,你的书房桌上多了一张纸条。
“爱卿叹气,想来是在骂我,朕难过。”
你又叹了一口气,提笔写道:“陛下说的是。”
骂的就是你,甩锅侠。
他爹的,当初就不该写策论写得太好,结果现在除去国家蛀虫的任务真他爹的落在你身上十多年了。
十多年过去了,你也不再是以前文雅的读书人了。
你成长了。
你现在会在心里骂人了。
11.
这十多年,对你的刺杀不断。甚至随着你抄家灭族的人数增多,越发有增加的趋势。
江谨忠早已学成,靠军功封为了骠骑大将军。
皇上明明给他赏了座大宅子,他却仍旧赖在你的小院子里,不肯搬走。
“姐~姐~,你看,我前日又帮你挡了一波刺客,这都是本旬第三次了,我如何放心得下呢?若是因为我搬出去,姐姐没能挡住刺杀,小谨心里会自责的。”
江谨忠一边说,一边把头往你的肩膀上蹭。
可恶,这么多年了,你早就认清了江谨忠以退为进的本质,但还是不忍心让他伤心。
更何况他确实昨天因为帮你挡了刺客的一击,如今正“虚弱”地躺在床上——至少他宣称自己相当虚弱。
你叹了口气,用瓷勺搅了搅黑乎乎的药:“小谨,你因为为我挡了刺杀而受伤,我才是真的自责。”
江谨忠眨了眨眼,竟然笑了起来:“姐姐日理万机,若是能让姐姐有一息想着小谨,受伤又算什么呢?”
你愕然。
次日,你桌上又有了一张新的纸条。
“他爹的,你童养夫有点东西,上他。”
你叹了一口气,回信道:“小谨是弟弟。”
第三天,纸条多了一行字:“弟弟啊,更香了,上他。”
你十分冷静,对着天空说道:“劳烦阁下传句话,‘陛下,你缺德吗?’”
这他爹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,陛下你穿条裤子吧!
当天晚上,暗卫突然在你书桌前出现,向你行了一礼。
彼时,正在你身边挂着的江谨忠被吓得突然炸毛,从身侧直接抽出剑来,飞身上前。
“小谨,是陛下的暗卫。”
江谨忠这才将架在暗卫脖子上的剑收了回来,一面紧紧盯着暗卫的动作,一面向你身边后退回来。
你安抚地拍了拍江谨忠的手背,示意他放轻松。
“楚大人,陛下答复大人‘是的,我缺德。裤子飞飞~’”
真不愧是皇家暗卫,复述的时候能把明宣帝的波浪线语气都复述出来。
说完,暗卫也不等你回话,便往外一蹿,不知何处去了。
江谨忠:?
12.
第四天早上,你的桌上多了一张纸条。
“因为你拍了你的童养夫的右手手背,昨晚他没洗右手,啧啧。”
你无言,抓着江谨忠洗了三遍手。
皇上没有什么新的纸条了,但是江谨忠不对劲了。
次日,他拍开了你的门,伸出了自己的两只爪子,眼神亮晶晶的:“洗手。”
你:……
12.
随着世家逐渐被清理,布衣通过科举一步步被拔擢。
朝堂逐渐清明,唯有几家卖官鬻爵手段极为隐秘的尚被留着,你预备伺机再斩。
但明宣帝的身体也越发不好了,具体表现在她批在奏折上的词略有些不同。
原来是“干他丫的!”,现在是“!”。
原来是“行了,屁话就不要说了。”,现在是“。”
原来是“你的童养夫真香,搞快点!!”,现在是“搞!”
没有多年奏折对答的经验,确实难以知道她的意思。
当然,从她的字数来看,也可以知道在她心里什么比较重要……
也不知道真是犯了病,还是犯了懒病。
13.
明宣二十五年,你被任命为太女太傅。
你被宣入御书房,第一次与明宣帝面对面说话。
江谨忠也一并被宣了进来。
明宣帝看上去不大好了,脸色有些白,但精神却还是不错。
一见你面,明宣帝便笑了起来:“哎呀,我的多年老网友。”
你不明所以,眨了眨眼睛。
“哦,你不懂,没事儿,”明宣帝摆摆手,“我老早就在历史课上见过你了知道吗?哔——哔——”
你:?
明宣帝停了一下:“哦,我又被消音了啊?行吧。反正你得再领个太女太傅的职位,帮我带孩子。两份工作一份半钱,真好,我好节俭,真是个好皇帝。”
“还有江景你能不能搞快点,你打仗不是很能吗?”她转头看向江谨忠,“别他爹的磨磨唧唧,追了八十年,还被隔壁姓百里的偷了家。”
她说了一堆,你大部分都没听懂,只知道你又多了一个太女太傅的职位。
但旁边的江谨忠倒是频频点头,一脸“受教了”的表情:“我就知道隔壁家姓百里的小子不是东西。”
你:?
隔壁百里家的孩子才七岁,平常都没见过你。
你和他唯一一次交集是你参加了他的抓周宴,结果他灵活地从一堆算盘、银子、书册中间穿过,直接抓住了你的袖子。
当时江谨忠的脸都气黑了。
14.
你领了封为太女太傅的职责,就被明宣帝赶了出来,留下江谨忠一人在御书房里和她嘀咕了半盏茶的时间。
然后江谨忠也被赶出来了。
江谨忠走出来的时候,脸上的神色有点恍惚,你有些担心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——被他握住了手。
他神色缥缈地看向你:“皇上人不错,之前是我路走窄了。狭隘,要不得。”
你:?
15.
很快,你就理解了,这次谈话的后劲有多足。
江谨忠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,没有在你面前晃荡。
你倒也不是很有所谓,毕竟你已经因为尚书左仆射兼太女太傅两职,忙得脚不沾地。
只是有时候忙至半夜却没有晃荡在身边的身影,确实有一点点怅然若失的感觉。
嗯,也就一点点。
但你万万没想到,江谨忠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给你准备了那么大的“惊喜”。
赶在宫门落锁之前,你匆匆从皇城中走了出来。
太女才五岁,但上进好学,尊师重道,你总想多教她一点,不知不觉便忘了时间。
你赶回府上看今日的公文,却惊讶地发现你卧房的灯是亮的,而门口竟然连一个侍从也无。
你观察了一下周边,也并没有搏斗的痕迹。
许是小谨来了?
你略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推开了自己卧房的门。
房间里点了不知名的香料,柔柔的很好闻。
你往屏风处走了几步,然后看到了面色酡红的江谨忠,他斜倚在榻上,半闭着眼睛,呼吸略有些急促。
你蹙起眉毛,往前快走了几步。
烛光摇曳,他睁开眼睛,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你。
“小谨?你怎么了?”你伸出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,却被他拦了下来。
他握住你的手,脸慢慢地靠近你,然后额头相触。
也正是因为他坐直了,你才发现他早已褪尽衣衫,先头只不过是被褪下的衣衫罩着罢了。
你愣在当场,一时手足无措。
“小谨,你醉了吗?”
“姐姐,如果我醉了,那你要趁人之危吗?”他附到你耳边,轻轻地说道,突然又轻笑了起来,“姐姐,是暖情香,你要救救我吗?”
江谨忠捧住你的脸,吻了上来:“姐姐,怜惜我。”
公文,什么公文?
明天再说罢。
16.
第二天,你是被吻醒的。
轻柔的触感在你脖颈及下颌的各处出现,激起你一阵阵的痒意。
你睁开眼,看见江谨忠正在你身下,眼神湿漉漉的,一副受气小夫郎的样子。
“我没有清白了,姐姐要对我负责哦。”
他的身上有许多红痕,让你不由地想起昨夜你的所作所为。
也是奇怪,昨夜你突然就失去了惯常的理智,竟然真的把江谨忠给……甚至,还那么过分。
你伸出手,轻轻地触碰他锁骨上的红痕。
他“嘶”了一声,有些委屈的样子:“姐姐,疼的。”
“疼的?”你反而重重在他伤痕上重重一按,“你也知道疼的?暖情香这么危险的东西也敢用?我要是不救你,你当如何?”
暖情香来自异域,若是吸入之后又喝了酒,必须有所纾解,不然有心衰而死的风险。
“姐姐,若我不是如此,你会不会一辈子躲着我?”江谨忠伸手环住你的腰,将你拉近他,他的手轻轻地在你的腰侧摩挲,“你又不是我,你怎知我不能接受为你做下面那个呢?”
你沉默了一下。
“小谨,为官多年,你或许也听过外面的风言风语,说我面甜心苦、为祸朝廷。这些或许半真半假,但我手上沾的血是真的,查抄的人是真的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我早已不是当年救你的心善之人,若你是因为当年救了你而思慕于我,你……”
“姐姐,我知道你手上沾满的是贪官污吏的血,知道你查抄的是国之蠹虫的家,知道你呕心沥血为的是黎民百姓,知道你还是当年的心善之人,当年你心善救我一人,如今你沾血是救天下百姓千万人。”
你眨眨眼,愕然挑眉。
窗外的雨滴滴答答打在芭蕉上,清晰可闻。
江谨忠端详着你,又笑了起来,你才发现他竟然有颗小虎牙。
“心善的姐姐,暖情香我觉得还没有解完,你要再来救救我吗?”
17.
上朝?
你尽职尽责了十多年从来没请假过,请个假怎么了?
救人重要啊。
相信圣上也能体谅吧?
18.
“扶世啊,要劳烦你打三份工了哦。”
明宣三十年,明宣帝驾崩,临终时托孤于你。
太女继位,改国号为升平。
明宣帝凤君李氏自明宣帝死后便缠绵病榻,深居简出,朝堂你一人独大。
升平一年,骠骑大将军江谨忠受你之命亲自去查抄当年把他赶出家门的江家。
19.
“小谨,若后世将我说为乱臣贼子,权倾天下之狼,将你说为作奸犯科、助纣为虐之狈,你不害怕吗?”
“姐姐,你为良臣,我为良将;你为权相,我为乱臣。我们,合该天生一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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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,免费粮票可解锁(1079字):江谨忠——黑心弟弟视角。
隐藏结局,糖果及以上(2198字):明宣帝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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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:
*蠹(dù),泛指指蛀蚀器物的虫子,文中是指贪官污吏。
*江谨忠,字景。楚照,字扶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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